神湖拉姆拉措,在藏族心目中的地位之高,和在国内普通游客中的了解度之低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决定去朝圣拉姆拉措,不是为了追求美景,因为从照片上相见时就知道这不是一个以绝美的景色吸引人的湖泊;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前世今生,虽然传说中的神湖是如此地神奇,可我现在的精神生活已然富足,可以平静坦然安心地面对生活,不需要刻意地追求什么。如果前世今生真是注定,那么让我以未知去偶遇、去当作惊喜来体验。
决定去朝圣拉姆拉措,为的是去近距离地感受和体验藏人的文化和信仰。
把行程定在了雪顿节的假期,离开人山人海的拉萨,翻过海拔5088米的布当拉山口,来到加查县城。
从加查到拉姆拉措,只剩下65公里的路程,车道早已经过崔久乡,修到了观湖的山脚下。
崔久乡的琼果杰寺只剩下庞大的遗址群,诉说着曾经的辉煌。
西藏的雨季,那一段路程,时阴时雨,偶尔也会现出一片蓝天,洒下一片阳光。车在雨中向着一座七彩山行去,并不知道山的名字,但在阳光的照射下,发散着七彩的光芒,那是山的颜色,也是阳光的颜色,无法剥离。然后是一座火焰山,这样称呼它,是因为它通体红褐色,孤傲地站立在群山之中,奇异的感觉。
风景总是在路上。
终于看到了挂满经幡的山头,和系满哈达的山脚,上山的路已经用石板铺成了台阶,颇有些意外。
海拔已经在5200米,头上没有蓝天,雨淅淅沥沥地下着,沿着石阶路,向上。路两旁布满了玛尼堆,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蓝色花朵。
大口地喘气,但丝毫没有担忧,离山口越来越近。
海拔上升到大约5400米,钻过密布的经幡,被视为吉祥天母的那座山矗立在前方的云雾之中,她的眼泪拉姆拉措也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。
雨停了。
向着神湖方向的山脚下望去,明白想在傍晚时分从这里下山,走到湖边,转湖,然后回来,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了。
向神湖拜过之后,便立在山口,等待希望中的云开日出。
湖面上的云雾果然渐渐散去,因为映照出的不是蓝天,而是漫天的云,于是湖面是灰白色的。这时左面的山头上方,云和山头之间,渐渐露出一条缝隙,阳光从中淡淡地射出,照在湖面右侧的山坡。湖面正前方的吉祥天母也破开云雾完全地展现出来。光线不断地变化,照到前方的山坡,照到湖的边缘,湖面的色彩和光线便也跟着变幻着。
光影的变幻,并未使得湖面显现出我的前世今生,尽管本就没有这样的追求,仍是略感一丝遗憾,知道是缘分未到。
一小时后,雨又滴了下来,站立在风雨中开始瑟瑟发抖,山脚下等待的司机扎西在大声呼喊着什么,知道大约是因为担心雨后夜间的路更为难行,催促着我们下山。
带着未能转湖的遗憾,在雨中向神湖道别,并在心中默念――我一定再来。
雨越下越大。
是夜,雨一直下。
第二日晨,没有买到一天一班的加查回泽当的班车车票,来到县城入口附近的一个小寺院,循着诵经声找到了主殿,脱鞋进入,二十多名僧人正在上早课,在角落中席地而坐,静静地听,虽然不懂他们念诵的是什么,内心却是平静和安宁。
大约半小时后,僧人们的早课结束,刚出得殿外,未及同僧人们多聊,接到同伴的电话,说租到了离开加查的车,匆匆向僧人们告别。
后记
回到拉萨,第二日,遇到在拉萨认识了多年的藏族朋友索南,说起前几日去了拉姆拉措,索南的两个姐姐羡慕得不行,因为她们都很想去,却还没找到机会。索南则说他是去过的,还爬下山口,去转了湖。这下轮到我羡慕得不行了,后悔自己怎么早没想到向索南打听转湖的路。他说,转湖的路本身很好走也很短,但往湖的方向上下山口这一段是非常辛苦的,因为没有路,坡度陡,海拔又高。
转神湖的难度果然是在这前半段,要有足够的勇气和体力才能来到神湖身边。
那么,等着我,也许就在明年此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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